花闲

常年失踪
爬坑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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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得偿所愿

*并没有爱情向

*祝中也宝贝生日快乐!!



太宰治给中原中也寄过一张明信片。


他买下那张印着横滨风景的明信片,靠在纪念品店简陋的柜台桌上,拿着从老板那里借来的出水不畅的钢笔在开头写下“中原中也”四个字。没想到离开黑手党后不需要费心准备生日礼物整蛊中也的他还记得中也的生日,太宰治无不惊讶地想,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实上他从未忘记过。只是过去的四年里这个日子被沉进了水底,迷茫与彷徨是他心中无法褪去的潮水,他在水中浮浮沉沉,以为水底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过往,却又不确定水面之上是否真正存在挚友所说的理想乡。


如今他仍然在沉浮,但他睁开了眼睛。水底那些已经被遗弃的过去终究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可除了混杂着的黑色泥泞,他似乎看到了其中燃烧着的火一样的东西。


十五岁的中原中也。他轻声说道。


磨损了的笔尖悬在白色纸片之上不到一厘米的位置,迟迟没有落下。太宰治想起六七年前他也曾像现在这样给中也写一张明信片,那时的他们还没有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双黑”,只是他第一次去外地执行任务,故意买了最能说明自己不在横滨的明信片盖上邮戳寄给中也,惹他不爽罢了。当时随手写的什么嘲讽中也的话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惊讶地发现,如今想要故技重施困难得很,一旦想起在那个黑暗时代中耀眼的火光,他的手指就不听使唤地想写些别的东西。


他一生中仅有的挚友无可质疑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不肯杀人的黑手党,他一直都知道曾经到达过自己的心脏边缘的只有织田作一个人,绷带散落的那个瞬间,他瞥见了转瞬即逝的光。然而中原中也和他从不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从来都没在一条路上,却又从来都是并肩而行。他不认为这属于友情,却也并不能把它定义为别的什么东西。所以它只是在那里。无名无姓,无归无属。但的确一直在那里。


从那个个子不高却意外强韧的十五岁少年伸出双手酣畅淋漓地与兰波战斗开始,中原中也就在他空无一物的黑色眼睛里点燃了一簇火。他漫无目的地追寻着生存的意义,却没想到他不愿拥有的人生是中也可望而不可及的心愿。不是人类却如此热烈地活着的中原中也,用他燃烧着的生命撞碎了蒙蔽他眼睛的青色迷障,他窥见那依稀可见的黎明,走进了曙光前的漫漫黑夜。


我或许应当感激他。如果他不是中也,我大概会感激他。笔尖已经渗出了些墨水,太宰治在墨水瓶口擦了擦笔头,却仍然没有落笔。


他一直都认为中也和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们就是两个对立面,一个人朝北走另一个绝不肯走朝南以外的路。非但两人相识后刻意为之,本来事实也确实如此。可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个同样在徘徊,同样在这座海风吹拂的城市里寻找着留给明天的期待。中也珍惜每一段与他人的羁绊,他实现了他加入黑手党时向森鸥外立下的每一句誓言,唯独始终没能成为可以将部下用完就扔的那种领袖。他在努力像“人”一样活着,如同自己在苦苦追寻善与恶间生存的意义。港口的风光亮了又熄,他们仍在昏暗的灯影中摸索,渴望着能够在漫漫迷茫中找到自己翘首以盼的答案。


他终于落笔,墨水划出晶莹优美的弧线,如同江流静止在白色的硬质明信片上。


得偿所愿。


他没有填地址,只在最后写下自己的名字,出门转弯将背面横滨闪烁着的迷离灯火丢进邮筒,听见卡片边角与铁质筒底撞击的声音。


风又吹过一年晚春。或许夏荫浓郁,或许秋枫似火,在他们生活着的这座城市里,有一天他们会找到各自的答案。


到那时,我们都会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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